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納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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納涼

日輪當午凝不去,萬國如在洪爐中,六月的驕陽紅似火,烈日炎炎,萬裏無雲,門口的小狗熱伸出紅紅的舌頭,哈哈地大喘氣。

太陽炙烤著地面,一陣風吹來,帶來一股熱浪把人往屋裏趕,熱的出不得門。

阮玉殊剛用完膳,便滿身是汗,旁邊的綠袖搖著蒲扇,全身早已濕透。

“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,天也太熱了,小姐。”綠袖邊擦著汗邊說道。

前世的衛清漪自小生在北方,尤其怕熱,早已熱得說不出話來,她從綠袖手邊接過扇子,用力的搖起來,恨不得把扇子搖壞。

“是啊,今年尤其熱,甚是煎熬。”阮玉殊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。

阮玉蝶一進來,就看見阮玉殊主仆二人都在扇扇子,好像在比試誰扇的更快一些,扇子都快被她倆搖斷。

阮玉蝶渾身已經濕了一圈,邊拿手絹擦著額頭上的汗,邊笑著說道:“妹妹,我給你們送福音來了。”

“我不想要什麽福音,現在只想沖個涼水澡,我都快熱死了。”阮玉殊熱的都快昏厥,也沒有心情聽什麽好消息。

阮玉蝶一聽,更樂:“那我這個消息對你來說絕對是大大的福音!”

說罷,上前拉著阮玉殊的手就往外走:“來,跟我走,咱們一塊涼快去。”

“去哪兒啊?”阮玉殊邊走邊問。

“去攬月軒,爹爹去年招攬了一名異士,也不知道用什麽法子,屯了好多冰塊,在攬月軒那開辟了兩個大房間,涼快的很,走,咱們去那避暑去!”

阮玉殊一聽有這好去處,跟著阮玉蝶就往外跑,綠袖跟知書自然也跟在後面。

從雨薇軒來到攬月軒,主仆幾人已是大汗淋漓。

知書見兩人渾身濕透,忙說道:“四小姐,七小姐,攬月軒可以沐浴,奴婢去幫你們準備熱水,你們稍等片刻。”剛知書特意提醒綠袖帶了換洗衣裳。

阮玉殊沐浴完畢,換上一身朱紅蓮花紋宙紗衣,渾身舒坦,出門看見阮玉蝶換了一件牡丹粉裙,正在等她。

姐妹兩人相攜一起來到大堂,她們來的是女眷休息處,姐妹二人容貌皆出色,走在一起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。

大堂已經有幾人,圍坐在榻上聊天,一身紅衣的赫然是阮玉錦,還有幾個陌生女子。

只聽見一女子笑著說道:“玉錦妹妹,你們阮府真是一個妙地,就連我們欒府也是遠遠比不上的,夏日居然有如此涼爽之地,真是比神仙還快活。”

阮玉殊聽見這熟悉的聲音,臉色一沈,說話的女子正是南國公府嫡長女欒映雪,她前世的小姑子。

阮玉蝶悄悄湊到阮玉殊耳邊,輕聲說道:“阮玉錦不是被禁足了嗎?她怎麽跑出來了?”

阮玉錦馬上開口解答了阮玉蝶的疑問:“妹妹還要謝謝雪姐姐呢,若不是雪姐姐你來府裏點名找我,父親又如何能允我出門,只怕我還可憐地在錦華軒待著呢,又哪有福氣在這享受這份清涼。”

阮玉殊一行人進來,自然坐在另外一邊。

阮玉錦看過來,高傲地瞄了她一下,見阮玉蝶跟阮玉殊一起,瞪了阮玉蝶一眼,並未搭腔。

阮玉蝶輕聲哼道:“那幾個客人真沒禮貌,也不知道打聲招呼。”

阮玉殊不想搭理阮玉錦她們,也不主動打招呼,自在的坐了起來,吩咐綠袖道:“綠袖,府裏的冰凍西瓜,給我們取些來。”

綠袖得令,回答道:“有咧,小姐,你等一下,奴婢馬上去取。”

攬月軒清涼舒服,阮玉蝶感慨道:“真涼快,真舒服啊!”

那邊阮玉錦從她們進來之後,幾次往這邊瞧,自從上次她跟姨娘被罰之後,她一直沒出來,見阮玉殊一副無所謂的高傲姿態,心裏很不舒服。

欒映雪剛聽她講了一些事情,知道她們倆的過節。

欒映雪看見阮玉殊走了過來,她向來自負美貌,加上出身好,素來目中無人。

見阮玉殊,氣質非凡,容貌更勝她幾分,欒映雪覺得刺眼,但是面上仍是堆著笑容走了過來:“你就是玉殊妹妹吧,我聽說你前些天病了,可大好了?”

阮玉殊看著她清秀算計的臉龐,壓抑心裏的厭惡,並未起身,說道:“多謝姑娘關心,我好多了,已無大礙。”

欒映雪以為阮玉殊她不清楚自己的身份,所以對她冷淡,倒也沒在意。

那邊阮玉錦見阮玉殊態度無禮,忙喊道:“阮玉殊,站在你前面的可是南國公的嫡女!”言外之意提醒她註意態度。

嫡女?只怕還不如一個庶女?只有欒映雪把她自己看的很高。

欒映雪笑著說道:“玉錦,咱們都是一起玩的姐妹,哪有什麽尊卑之分,跟我在一起,不用在乎那些虛的。”

說完對阮玉殊說道:“妹妹,我閨名映雪,你可以隨玉錦一起叫我雪姐姐,我們那邊無聊的緊,妹妹何不過來跟我們一起,人多也熱鬧些。”欒映雪說罷熱情地上前拉阮玉殊的手。

阮玉殊正好閑的無聊,也想看她們想耍什麽花招,答道:“好啊。”

欒映雪見她同意,心情一喜,忙說道:“那太好了,玉蝶妹妹也一起過來吧。”說完牽著阮玉殊的手往阮玉錦走去。

阮玉殊被她牽的渾身不自在,阮玉錦見欒映雪把阮玉殊叫過來,不高興道:“雪姐姐,你把她拉過來幹嘛,明知道我跟她不對付,我禁足還不是因為她!”

欒映雪看了阮玉錦一眼,皺了皺眉,說道:“玉錦妹妹,你這話就不對了,親姐妹哪有隔夜仇的,玉殊妹妹,你說是不是?”

阮玉殊眼睛盯著她,沒搭話。

欒映雪被她盯的不舒服,尷尬地笑笑,拉著阮玉殊在她身邊坐下。

正好這個時候綠袖端著西瓜上來,欒映雪坐在外側,接過綠袖的西瓜,要遞給阮玉殊,“來來,玉殊妹妹,你剛進來,吃塊西瓜解解暑。”

誰知道手一抖,眼看要灑在阮玉殊身上,欒映雪推開阮玉殊,護住她,西瓜灑了她自己一身,粉色長裙上瞬間紅了一片,狼狽至極。

欒映雪回頭看阮玉殊,見她面無表情,眼裏閃過淡淡的失望。

阮玉殊冷冷的看著她,面無表情,一副看好戲的樣子。

欒映雪又很歉意地說道:“哎喲,玉殊妹妹,真是不好意思,打壞了你的西瓜,姐姐不是故意的,你不會怪姐姐吧?姐姐馬上讓丫鬟再幫你取一些,下次你去姐姐家,姐姐定好好招待補償於你。”

國公府的大小姐為她擋西瓜,尋常人早就感激涕零,不過這是阮玉殊,被欒映雪算計多年的阮玉殊,前世她剛進欒府的時候,也被欒映雪欺騙過,還跟她做過一段時間的姐妹,想想真是可笑。

阮玉殊只是淡淡地說了句:“謝謝。”說罷用手絹擦了擦身上,她身上一點也沒弄臟,擦的是欒映雪碰到她的地方。

阮玉錦見欒映雪身上臟了,馬上吩咐丫鬟領著欒映雪去換衣服。

見阮玉殊那樣的表情,一邊忿忿不平地說道:“雪姐姐,你就是好心,太善良,可惜你的好心被某些人當了驢肝肺。”

邊又提醒道:“雪姐姐,小心些,可別被西瓜絆倒了,姐姐您的身子金貴,您滑倒了,有些人可擔待不起呢。”

欒映雪心裏怒極,面上勉強笑道:“瞧我笨手笨腳的,先失陪一下。”

她的哥哥說的好聽點是嫡子,但是自從庶子欒燁當了世子後,她哥連庶子都不如,眼看著到了成親的年紀,大家族不願意把嫡女嫁給他哥哥,庶女跟小家碧玉她娘又瞧不上。

阮修是首富,又任江州太守,既有財力又有權利,她娘一直存著跟阮家結親的心思,阮府無嫡女,所以庶出女子她娘親也能勉強接受。

只是她哥哥在府裏受壓制,過得很不如意,直接跟阮修提親,他並不見得看好這門親事,加上現在皇帝昏庸,官爵的分量已顯得不是那麽重要,南國公府阮修並不會看在眼裏,若姑娘相中她哥哥,從中斡旋,成功的把握更大些。

謝姨娘以前在阮府得勢,她跟阮玉錦要好,也是得了她娘親的指示,謝姨娘出了那樣的事,以後想覆寵,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,本來她對阮玉錦也不太滿意,現在阮玉錦已經被判出局。

最近府裏溫姨娘風頭正勁,而且剛剛她看見阮玉殊,對她的氣度長相很滿意,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她的哥哥!

晌午,丫鬟送來飯菜,她們幾人晌午飯也是在攬月軒吃的。

欒映雪一直都在找機會跟阮玉殊說話,奈何阮玉殊一直淡淡回應,欒映雪氣得牙癢癢,還是堆著笑討好,一天下來,臉都笑僵了。

阮玉殊整天心情舒暢,看欒映雪演戲,見她吃癟的樣子,她好幾次都忍不住,直到阮玉錦跟欒映雪離開,終於憋不住,大笑起來。

阮玉蝶見阮玉殊笑,說道:“那欒映雪看著還不錯,一點架子也沒有,你怎麽對她愛答不理的呀,她的脾氣也真是好,不愧是大家閨秀,居然沒生氣,我是服她了!”

阮玉殊說道:“那都是表象,不要被她騙了,以後少接觸她,免得被她算計。”

一下午,欒映雪一無所獲,走出阮府,臉馬上黑了起來,罵道:“不識擡舉的東西!”

她的丫鬟也很是氣憤:“那阮府七小姐以為她是誰呀,小姐你屈尊跟她說話,她還愛答不理,區區一個阮府的庶女,居然不把小姐您放在眼裏,奴婢真替小姐您委屈。”

欒映雪道:“你個小小的丫鬟懂什麽?你以為我願意受這份氣嗎?還不是為了哥哥!”罪魁禍首就是家裏那該死的庶子,想到欒燁,欒映雪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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